5月20日，已是小满节气。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张书文囤茶的时节，只要托熟人从沙子口的茶场直接买上六七斤春茶，就能喝到下半年秋茶上市。但今年老张再给熟人打去4000元“茶钱”时，收到的茶叶却比往年少了两斤，熟人的答复很简单：“崂山春茶涨价了”。
春茶涨价了，可沙子口北崂茶叶合作社的胡孝林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。售价涨了，可今春的茶叶产量却始终上不来，到了小满每天依然只能采到百十斤鲜叶。沙子口烟台顶下面近二百亩茶田，枯萎的茶树错落其间，这是去年冬天那场寒流留下的印记，他心疼地说：“冻死冻伤的茶树，粗略估计能占到三成。”
春茶涨价 喝茶多掏三成
说起自己的喝茶经历，老张说自己几乎是生下来就开始喝茶。“我老家在德州黄河边上，那边是盐碱地，水也是咸的，家里几乎人人喝茶，为的就是缓解水里的咸味。”因为工作的关系，老张20多年前移居青岛，青岛的水和茶都不错，“喝的第一口崂山茶就感觉甜到心里。”老张彻底爱上喝崂山茶，一天三顿饭，饭后都要来上一壶茶。“别人喝茶睡不着觉，在我这里一顿没喝茶就觉得少点什么，反而睡不着。”这样一个视茶如命的老茶客，今年却因为茶叶的上涨不得不委屈自己省着喝了。
和张书文一样，家住西镇的王鲁峰也是一名老茶客，用他的话说上午的精神头全靠一壶崂山绿撑着。春季囤茶也是他的习惯，“每年我都在樱桃上市时开始买茶，这时候的大田春茶性价比最高。”不过今年樱桃节期间，老王从茶场得到的报价却吓了一跳，3000元一斤，这几乎是头茬春茶的价格。对于这个报价，茶场解释说，今年绿茶发芽晚，这的确是头茬春茶的价格，不过茶场也给老王打了“预防针”，就算是春茶大量上市，因为受产量影响，价格也得上涨至少30%。
刘晓艳在崂山的王哥庄有几十亩茶田，同时在浮山后还开了一家叫“忆壶春”的茶叶店，以前店后厂的模式在经营崂山茶。按照她的说法，“今年从5月初开始，整个崂山茶的价格就没怎么变过，一直维持着五六百元的价格。现在已经是5月底了，这要和去年同期比至少涨了30%。”
低温少雨 成高茶价推手
5月26日，崂山沙子口南崂村背后的山坡上，胡孝林正蹲在一片枯萎的茶树前发呆。“这片是前年种上的，去年那场寒流没挺过来。”去年一场罕见的寒流，给崂山的茶田带来了不小的影响，再加上从冬天开始的干旱天气，即使没有冻死的茶树也面临减产。记者从王哥庄和沙子口多家茶场了解到，低温和少雨让今年崂山茶减产至少三成，这也正是今年茶价高企的主要原因。面对枯死的茶树，胡孝林还没心思盘算补种等问题，“还是先忙着把春茶收完，减少点损失。”胡孝林说。他面前的这片茶园4月20日才开始采摘，“最初每天也就是10斤鲜叶，能炒出两斤干茶。”据说当时每斤茶的价格还能卖到四五千元，更早一些上市的王哥庄春茶，曾经卖出过每斤8000多元的高价。
今年天气回暖时间晚，不仅茶树产量低，采摘也比去年整整晚了一周时间。“前年是个暖冬，去年春茶成熟得早，清明节前王哥庄还出过 ‘明前茶’，今年的大田春茶基本只能在谷雨前采摘，能喝到‘雨前茶’已经非常不错了。”说这话的是王哥庄的茶农朱春光，虽然已经在市区安家，但每年春天，朱春光都要回到王哥庄父母的两亩茶田里忙碌一阵。今年在他印象中是采摘最晚的，当然也是最轻松的，“茶树被冻死了不少，活自然也少了。”
时间近5月下旬，已经是崂山晚春茶的采摘期，也是春茶产量最大的时候，春茶的价格降到了每斤五六百元，但这样的价格比去年还是要高出不少。产量降低了，可成本却没降低，“从施肥到浇水，冻死的茶树的种植成本也得摊到每一片茶叶中，现在一斤鲜茶也要50元，在去年可能也就是30元不到。”朱春光说。而胡孝林更是给记者算了一笔细账：5斤左右的鲜茶叶才能加工成一斤干茶，建设加工间、购买加工设备需要一次性投入大批资金，聘请炒茶师等人工成本也逐年上涨，即使晚春茶价格稳定在每斤五六百元，茶场也赚不了什么钱。
供货量少 高价或将延续
李沧区振华路的兴邦茶城，“崂山绿茶”成了这里各家门头最多见的招牌。记者见到了茶店老板刘泽源，在他的印象中今年是崂山绿茶量最少的年头。“各个茶场供货量明显减少，尤其是优质好茶的数量减得更厉害。”按照刘泽源的说法，崂山绿茶加工成成茶的品种主要有四种，头茬的嫩茶叶由于形态好，往往被加工成类似龙井的 “扁茶”，这种加工工艺能最大限度保持崂山茶的原味；第二茬采摘的嫩芽，无法保证一芽一叶就要加工成类似于 “松针”的茶型；到了五月中旬茶叶嫩芽长得厚大，这就要采用类似碧螺春的揉茶加工工艺。而夏茶的加工工艺相对简单，由于都是老叶就直接上滚筒炒茶机，得到的是滚筒茶，四种茶叶的价格依次递减。刘泽源告诉记者，扁茶的数量比往年要少一半，而松针也是如此，寒冬加干旱不仅仅是减少了产量，让好茶的出产率变得更低。“每年茶叶的需求量都在快速增长，尤其是现在很多外地人开始认可崂山茶，加上今年特殊气候导致的减产，这段时间崂山春茶的价格或许会持续走高。”
“采完春茶就得考虑移种补种，冻伤的茶树也需要剪枝等待重新发芽，不过茶树需要一个休养生息的过程，即使现在补种也要两到三年之后才能采摘，修剪过的茶树最快也要等明年。”朱春光告诉记者，无论是成规模的茶场还是散户茶农，眼下都在忙着补种，可真正能形成规模最快也得一年以上，这也意味着崂山春茶价格的“高烧”，也将继续维持一段时间。
